“老师,我快坚持不下去了”
——帮助孩子们找到生命裂缝里光
7月25日,我收到了学生小琦妈妈的短信,她说:“小琦高考成绩出来了601分,超出了她平时的分数,真是意外惊喜,这三年以来是你让她在学校有个归属感和依赖,你对她的引导和帮助让她又慢慢的重拾信心,今天的成绩跟你有很大的关系,我们当时都感觉她这三年坚持不下来,真的……”当看到这些时,作为心理老师的我幸福感油然而生,思绪也拉回到了三年前……
初次见到小琦,高一入学四个月,乌黑的齐耳短发,眼睛大大的,低着头,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。从班主任、妈妈那我了解到了一些信息。性格内向,乖巧懂事,自我要求高,总是怕自己给别人添麻烦,所以她并不是主动求助,是班主任推荐而来,初中学习名列前茅,进入高中三次考试都考得很糟糕,三个人的友谊中她觉得自己永远是受忽略、不被在乎的那一个,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。表姐从小是她的榜样,永远那么光芒四射,开朗优秀,她表示不想来学校,总是莫名想哭,她也痛恨自己为什么这样,而父母的“你就是想太多”种种的不理解更让她痛苦不已,为此,出现了一系列的情绪困扰。
通过她的躯体症状、三原则、持续时间、反应泛化等综合因素,评估诊断为严重心理问题。咨询中,我们将“改善低落、无助的情绪; 修正歪曲的认知”定为短期辅导目标,将“增加积极应对的行为方式;增强自我价值感”定为长期咨询目标。
共情,拉近心的距离
在第一阶段,以建立关系、收集信息、情绪宣泄为主。小琦:“我不想在学校呆着,总是会突然莫名地很难过,很怕来学校,妈妈最近身体不舒服,还要为我操心,我太对不起她,我给她们添了太多麻烦,我自己就是一个麻烦……我快坚持不下去了” 说着说着,她禁不住哽咽起来,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。我连忙递上纸巾,轻声说道:“这听起来真的很不容易,你不想让爸爸妈妈为你担心,但是自己又真的很痛苦……”小琦:“我之前引以为傲的数学,竟然也考的特别差。”“数学是你比较拿手的科目,却没有考出理想的成绩,这让你觉得很受挫败…… ”我说。
开始时我通过类似于这样的对话,让小琦的情绪被看见,被理解。也让小琦进行一个情绪宣泄 ,印象中比较深刻的,有次还没到预约时间,小琦情绪低落的来找我,说她很难受,到了辅导室也一直低着头不愿意沟通。这时我对她说:“假如面前这个椅子坐着是你自己,你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呢?”小琦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,开始情绪的表达“你真的很辛苦,你已经做的很好了……”,在不断地诉说中,以及最后的给自己的一个拥抱中,小琦似乎与自己进行了和解。
抽丝剥茧,对症下药
在接下来的咨询中,认知行为治疗 (CBT)和焦点解决这两个理论的指导,在这个个案中给我的来访者带来很多帮助。
我会发现小琦总是不自觉的多次提到“我总是胡思乱想,那么敏感,为什么不像表姐那样开朗优秀。”我会发现,表姐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,不断地被提及,当进一步地探寻时,小琦讲述了很多关于表姐的记忆,比如“6 岁时,有一次亲戚聚会,表姐很大方地背诗歌、唱歌,亲戚们纷纷赞扬表姐,气氛很热闹。小琦当时在另一个房间没有出声,心里很难过,觉得自己不行。
优秀的表姐,不断地被比较,父母的高期望等慢慢的让小琦形成了一个核心信念“我不胜任,我不够好”,而进入高中之后,现实中的烦恼,比如说考试受挫、让她失去了以往优势和外界的认可,加重了对自己能力的怀疑,强化了自童年发展出的 “无能感”,作为生物课代表被老师批评的失败经验则再次激活了 “我无能”“我不够好”的信念。
觉察是改变的开始。接下来的时间,针对于她的核心信念,我们进行进一步的探索,梳理早期的记忆情绪(比如说回到当时6岁的情景,你给自己什么样的陪伴,你会说些什么,做些什么),通过成就事件等对自己能力重新评估,从而重构核心信念 “我是有能力的” ,进而发展出新的中间信念: “即使我没有把每件事情都做成功,我也是有能力的”、 “我不可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和肯定”、 “我可以不必为了一些不属于自己责任范围内的事情而自责”。慢慢的小琦已经可以对自己自动思维叫 “停”,日常的负面情绪有了明显的改善。
帮助TA发现属于自己的光
每个人都拥有力量、资源与经验去改变,接下来第三阶段,我们就通过“一小步”、“重复成功的方法”“关注积极变化”“发挥优势”等来不断地发现力量,激发改变。比如说我们以数学为例,现在是85分,那提高多少分对你来说是可以做到的?10分。那这10分来源于哪些知识点,这些知识点每天需要花费多长时间,持续多久能掌握,最终确定了一小步的行动。
我还通过一些特殊的家庭作业让小琦寻找力量,比如思维记录表,还有记录“做过的一件感到骄傲的事情”、 “让你感到美好的时刻”等,这幅画就是小琦的一个家庭作业,她画的感到幸福的时刻,关于和爸爸妈妈一起滑雪的惊喜的拥抱。
在最后一次咨询中,小琦笑着给我说 “谢谢老师,我更加懂自己了,会跳出来思考,不被自动思维牵着走,有种放过自己的感觉,轻松了许多。”随后在1个月后和6个月后,进行随访,小琦的整体状态都更加积极。
且行且思且成长
苏格拉底说:“人是万物的尺度”,心理问题让我们苦不堪言,但是它却让我们有机会认识自己,看清自己,从而摆脱心灵的桎梏。心理教师的价值无法用分数衡定,却可以用心丈量。回首九年的心理老师职业生涯里,还有很多和小琦一样面临各种困扰的孩子,面对孩子们一张张孤苦无助又渴望帮助的面孔,一句真诚的问候、一个鼓励的眼神、一次坚定的握手、一刻静静的陪伴、一次倾心的交谈……都可能帮助处于生命裂缝里的孩子寻求到一束光,“万物皆有裂痕,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”,所以我一直坚持自己的初心:从积极心理的角度助人,通过抽丝剥茧地掌握和察觉孩子们自身力量的影子,建构孩子们的希望,帮助ta们看到裂缝里透过的光。发现光芒,不断放大。
做孩子们青春的守护者,我一直在路上……